又尔低眸，缓缓地点头。
于是，裴璟将那小小的一团身影在怀中抱得更紧——那双环在他腰上的腿没有挣脱，反而在动作间收得更牢固了些。
似乎是怕被推开。
“尔尔，你知道哥哥多担心你吗？”
“自你回来后，每夜听见你哭，我都想进去把你抱起来，可又怕吓着你。”
“你若是怕哥哥，我又能怎么办？”
说着，裴璟的额头轻轻抵住又尔，声音一点一点低下去。
又尔的耳尖跟着这些话烧起来：“我不是怕哥哥……”
“我只是……只是怕麻烦到你。”
不好意思中掺了点愧疚，少女的声音很轻。
“我知道哥哥每夜都在外边守着，我……都知道。”
“只是有点怕人。”
头顶似乎传来了声若有似无的叹气。
“总是这样，明明难受，也不肯跟哥哥说一声。”
唇瓣动了动，又尔想要解释，却被裴璟忽然低头堵住。
——一记吻落在她眼尾。
湿热的一片，印上残留的泪痕。
又尔愣住了。
“哭成这样”
接着便是第二下，落在少女脸颊最软的地方。
那吻很轻，却带着一点点压抑不住的温情，一下下，一点点地落着，像什么被久藏的念头终于泄了闸，克制着，却再也收不回去。
“好像……很久没亲过尔尔了。”他轻声呢喃。
又尔一听，耳垂又红了，整张脸埋进裴璟怀里，连反驳都忘了。
她是怕人的，但没推开。
那怕意里有一半，是舍不得的。
裴璟低头看她，眸光暗了暗。
青年的指腹从耳后抚上，轻轻绕过又尔红透的颈侧，将她整张小脸托住。
又尔下意识地抬眼。
这一眼，她看见了裴璟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清冷的、温雅的。
美人。
极好看的哥哥面容此刻离她那样近，眸中倒映的，全是她自己。
裴璟低着头看她，睫毛垂着，鼻尖几乎贴着她的，唇边还带着方才亲吻时沾上的一点点湿意。
又尔傻傻地看着他，喃喃道：“哥哥……”
“哪儿疼？”
裴璟继续问，唇贴着她颊边，往下，沿着她锁骨方向亲了一下。
“这儿疼？”
裴璟低声哄她，一边轻吻，一边用掌心抚过她后背，似乎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子里。
“还是这里？”
指尖又划过胸口下方，隔着衣料轻轻压着，替她揉那团堵着的委屈。
又尔被亲得浑身发烫，呼吸全然乱了，嘴唇抖了抖，像是想说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她的双腿还缠在他腰上，整个人软成一团，任他抱着、晃着，亲着。
耳边全是裴璟低低的喘息与呢喃。
怎么
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尔想说话，舌尖却发软，抵抗的力气使不上。
意识在哭后的倦与亲昵中混成一团，心跳快得不像话。
偏偏，哥哥的吻还在往下落，沿着寝衣胸口处裸露的一片，缓慢而执着地一点点往上亲回来。
亲到她的下颌，亲到了嘴角。
又尔忽然惊觉，这一瞬，她如同被泼了一瓢冷水。
她不该——不该让哥哥这样亲的。
又尔挣了一下，手搭上裴璟肩头，想推开他。
其实，哥哥亲到了唇角。
只是唇角，而已。
贴上来的那一刻，又尔整个人僵住，待到裴璟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时，她的眼睫惊慌地扑闪。
“……哥哥……”
“嗯？”
“你……你……方才”
“方才哥哥亲你了。”裴璟笑着，用鼻梁轻蹭她红透的唇瓣，“怎么？尔尔不喜欢？”
又尔头都不敢摇，眼圈红着。
“哥哥不是亲过你很多次了吗？”
“以前你不开心了，哥哥都会亲你，你忘了？”
“尔尔那段日子你可喜欢哥哥亲你了，委屈巴巴地就往我怀里钻，还会自己把脸凑过来。”
“现下倒不让了，是不是讨厌哥哥亲你了？”
“还是——你不喜欢哥哥了？”
又尔轻轻吸了一口气，指尖扣着裴璟的小臂，湿睫颤得厉害。
“我……”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讨厌……哥哥”
“那就还是喜欢哥哥亲你了？”
裴璟贴在她耳边轻轻问。
像是要哭了一样，又尔的耳朵红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唇点了一下头。
“说出来。”
“哥哥想听。”
又尔吞吐了好几次，到最后，呼吸都有些发颤，才细细地、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句：
“喜欢，唔——”
话未说完，双唇便被堵住了。
这回不是一点点轻触。
是实打实地亲下去了。
——深意的、压抑了很久的吻。
温热的唇瓣贴上来，先是柔柔地舔了一下又尔的下唇，似乎在确认她方才说出的允许。
下一瞬，便贴合得更紧了些。
裴璟吻得轻柔，却稳。
情欲的气息含在齿间慢慢融开。
“张嘴。”
又尔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细细的呜咽。
“哥哥……别”
她一口气没接上，软声唤他。
裴璟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一边亲着，一边将她往自己身上再带近一点。
又尔脸红得快滴血，可裴璟的手早已托住她后脑，低头吻得更深。
他的舌头贴着她唇缝扫了下，带着挑逗的缠意，再轻轻咬了一口她颤着的下唇。
“乖。”
“让哥哥亲进去，好不好？”
又尔整个人正被裴璟抱在怀里，腿还挂在他腰上，根本没地方退。
“尔尔，张嘴。”
哥哥再说了遍。
舌根一阵酥麻，唇边的热意包围着。
她几乎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听从的——只好缩着，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他的衣袖，闭着眼，轻轻张了口。
那一刻，她像被哥哥吞下去了。
舌尖探进去，扫过腔肉时，又尔发出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哼唧。
“唔嗯”
她的唇被吮着，轻微的水声黏在夜里，像是极细微却拉得极长的丝线，在两人之间一寸一寸拉紧。
又尔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太近了。
近到她分不清，是谁的舌、是谁的气息，是谁的心跳从谁的胸腔传过来。
好奇怪的感觉。
裴璟察觉又尔身子发软，吻得更慢了些，却不放松，殷红的舌尖绕着她的舌尖搅了一圈，又像是不肯离开似的，再舔，再缠。
直至，满口都是她这只老实狐狸甜得发晕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