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隔着了对方的腰与洗手间相接的位置,因而没有多硌。
顾青时本能地露出些困惑又嫌弃的表情,他脖子都要被挤偏了。
“你怎么在这里?”霍尘简直是又惊又喜,埋在人脖颈闻了闻。
酒……他喝酒了!
霍尘松开手,又仰头去看人,对方那张冷淡的脸,浅褐色的瞳孔,此刻正在打量他。
他绝对不会认错。
顾青时或许是真的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把本来和996说的心里话直接开口说出来了。
“有点花……”
霍尘着急道:“什么花?你要花?我回去给你买。你喝了多少啊?为什么在这里?我们回家吧?”
一连串的问题,都不带停歇的。
“顾青时,你今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我给你打的。”他又忍不住觉得委屈。
“你难受不难受啊?你到底喝了多少?”
抱怨说了不到半句,就忍不住关心。
霍尘像条小狗一样,围着顾青时打转,表情很是担忧,他又想起雨夜的那天了。
不要生病,不要生病。
求求“神”,不要让他生病。
但就在这时——
顾青时轻笑了下。
霍尘微微愣了下,心想都醉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笑的?
笑什么?
“996,我看见我家孩子了,真奇怪……”嗓音有点闷,带着点调笑。
996差点崩溃,啊啊啊,它的亲亲宿主!你怎么把我代号说出去了!
它忘记屏蔽了!
“996?什么996?是那个工作制吗?你上班很累?”霍尘围着人追问道。
但是顾青时反应特别慢,从霍尘眼里看这人就只是在垂眸看他而已。
不回话,面容沉静。
他喝醉了。
“吵。”顾青时垂眸道,面色有几分讨厌的情绪在。
霍尘顿时一愣,“我吵你了?”
他声音特地放低了点,仰头去看人。
996在顾青时脑子里呱呱乱叫,看到宿主又把心里话说出去了就立马闭麦了。
宿主肯定断片了!
“嗯?”顾青时似乎又反应过来了,垂眸看了下人。
霍尘吗……
眼睛看不清,怎么有重影。
他不自觉地伸了伸手,面前的少年直接抓住了,把脸贴到了他手上来。
“你可以走吗?我们回家吧?”霍尘从没见过醉成这样的顾青时,即使是在福利院那次这人也能和自己好好说话。
这样反射弧这么长的……他没见过。
顾青时没有立即回话,仿佛在思考,想面前这个小孩是真的还是假的。
眼睛已经坏成这样子了?
霍尘忍不住地往他手里蹭,但洗手间走廊好像有人过来,是一些交谈的声音。
“是啊是啊,小顾实在太能喝了……是个好苗子,回去再给他满上……”
“他就是闷,不听话。”熟悉的声音。
霍尘一下子就皱起了眉,侧头看了下后头,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傅敛。
他们来找他?又让他喝酒?
霍尘立马又去看顾青时,这人微垂着浅棕色的瞳孔看着他,完全有些分神了。
“顾青时,你回头不要骂我。”
“骂我也行……”
霍尘拉着人就往洗手间里侧走了,找了个隔间直接进去了,牢牢地关上了门。
很不道德地把顾青时挤进去了,让人坐在了马桶盖上。
这人的脸上果然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仰头看了下他,唇色甚至都还泛着水光。
“嘘……”霍尘心脏怦怦直跳,肾上腺素微微上升,他垂眸看着顾青时。
对方的头发都有些散,但面上还是没什么大的表情。
又陷入了迟缓的状态。
只是蹙了下眉。
与此同时——
傅敛走进卫生间,面色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疑惑,人呢?
他笑意落了下来。
喝了那么多,总不能丢了。
“傅、傅总……一起去放水?”有个大着舌头的酒鬼问,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傅敛一把拉住那个人的袖子,面有戾气地说,“滚外面待着。”
不可能走那么远。
在里面吐了?
傅敛慢条斯理地走进去,一个隔间一个隔间地敲,没回应就直接拉开。
“啊!你有病啊!”
傅敛“砰”的一下又给他关上了,脸上带着点戾气,接着敲其他的门。
“顾青时?”
所有隔间都没有,他不在这里。
傅敛闭了闭眼,心里压不住地烦躁,为什么这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他心烦意乱的。
非要领养个孩子。
非要“听话”地去一遍遍ng跳冷池子,那天不去他不就不为难他了。
非要和他客套又疏离。
从头再来居然也不行么……
后面有个男人走了过来,醉醺醺地道:“找小顾?说不定他从另外一边回去了……傅总我”
傅敛话都没说完就直接走了。
霍尘在外面等了一会,听到傅敛走了的脚步声后才放下了心,拉着顾青时出去了。
这人都快睡着了。
“霍尘……”顾青时突然叫了他一声。
霍尘心里咯噔一下,但脚步没停,都这样了,他不能让他再喝下去。
万一出事怎么办?
小孩拉着人脚步有些微晃的青年出了洗手间,很快就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二人出来的位置,分明是女洗手间。
霍尘出来之后就直接打了个车,把人扶了进去。
报了个最近的医院位置。
他侧头看了下顾青时,他从那个地方出来就一直蹙着眉,就没松开过。
霍尘在后座凑过去问,“怎么了?”
顾青时瞳孔有些散,说不清楚什么状态,只是反应很慢地道,“疼……”
“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会给你开解酒药的,马上就好马上就好。”霍尘把聚会的事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
傅敛不是他的朋友吗?
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有人灌顾青时他不管的吗?
霍尘抓着人的手背,贴着自己的脸,力图给人暖一下。
事情比想象的严重。
胃穿孔了。
霍尘震惊到了失语,顾青时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征,只是说了一个“疼”字。
他甚至能走直线,也不胡言乱语,说话甚至都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