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青开学快一个月,身体还是会偶尔出现那种迷迷糊糊的眩晕感,朋友说她和陈泽珅谈恋爱期间被陈泽珅带着吸食了不健康的东西,所以才一直不在状态。
她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不过手机里和陈泽珅的聊天记录可以作证,朋友说的是真的,陈泽珅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他们因此而分手了。
或许是她和陈泽珅定下过什么,舅舅那的钱已经还清,画廊的主理人又变成了她自己。
这是一件好事,温雪青对于打理画廊这件事比较熟悉,她早年在家中未破产时不无正业的娱乐,现在已经成长到可以反哺她自己的生活。
毕业后的方向她也想得很清楚,就打算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毕设她已经做得差不多,就等着答辩,其余的时间都花在了画廊上,每天绞尽脑汁去搜罗有潜力的新锐艺术家,想办法达成合作。
她手下已经签约了快三十位新锐艺术家,方向和目标都很清晰,比起自己热爱的艺术风格,她更看好具有市场潜力的艺术家,因此佣金、交易费、版税、承办费服务费和周边衍生收入等等都很可观,对于她自己的生活来说完全足够。
按理说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差不多可以躺平了,但温雪青最近却焦虑得连饭都吃不下。
原因无它,画廊里两位风头正盛的艺术家被人挖走了,她一再退让谈条件,依旧没能留住人。新谈的艺术家又是个怪人,频频给她下马威,不是长时间放鸽子,就是提出一些她无法答应的条件,搞得她身心俱疲。
旧人离开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又有艺术家和她提出要解约,新谈的艺术家奚落她为不懂艺术的文盲,回家的路上她拎着新买的菜不小心摔了一跤,原本准备煎的蛋磕得粉碎,蛋液弄脏了她的高跟鞋,温雪青面无表情地用全身上下仅剩的纸巾解决完残局,回家后又收到了要解约的艺术家发来的控诉,将这两年来对资源分配不公平的猜测汇总,给她发了微信小作文。
她傍晚一个人吃着面突然没由来的委屈,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边哭边吃,干拌面眼见着都能变成汤面,她终于止口,抱着膝盖蜷在凳子上冷静了一会儿。
确实压力太大了,她需要好好吃顿饭,再好好睡一觉,然而她这两天焦虑到压根睡不着。
抱着一醉方休的心态,温雪青约了朋友一起出来喝一杯,朋友正打算出去找乐子,就接到了温雪青的电话,二话不说搁置猎艳计划来找她。
温雪青潦草地捯饬了一下,就出门等着她。
朋友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极其注重表情管理的人都皱出了抬头纹:“word天,你最近是怎么了,被什么压榨成这样?”
“哎,还能有什么,工作喽,就是因为太累了,才约你出来的嘛。”
“你这状态,像是夜班不死鬼了都。”
“差不多,确实工作到麻木了。”
“你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褪黑素试过吗?”
“没用,试过了,就是因为实在睡不着才想和你出来喝一杯,睡好了就有精力了。”
朋友突然在车上扑到她耳边说:“我说真的,你要真想解压的话,要不要试试?”
温雪青迟疑过后看着她,叹息道:“我和不熟的人在一起没办法放下防备心,况且我也没有认识do的渠道。”
好友拉着她的衣袖:“嗯……我知道有个人很适合,不知道你想不想见一见,他是我主人的朋友,不过他好像也不太像圈子里的,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收过谁当sub。”
“都不确定的话,会不会很尴尬?”
“不会,我感觉他很稳。虽然我不清楚他的职业,但无论你是想约他喝一杯还是要和他试试,都可以见一见。肥水不流外人田,相信我不会有错,歪瓜裂枣什么的我绝对不推荐给你。”
温雪青很少听见朋友夸过什么男人,确实来了点好奇心:“他多大?”
“你别说,这个我也不知道,看着三十多吧,三十三四?差不多。”
“有家室吗?”
“没有!我疯了把有家室的推给你,这不是让你跳火坑吗?”
温雪青拉住朋友的手握了握:“哎呀,别生气,问问好放心嘛。”
于是原本要去酒吧的俩人,半路转换路线,去了一个私人庄园。
温雪青这才知道,原来朋友是爽了她主人的约来见的她,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朋友的主人。这个男人和她脑海中刻板印象的do很不一样,看着非常文气,也很爱笑。
而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比较符合她的刻板印象了,从长相来看就是冷峻那挂的,身着黑色双层纱府绸衬衫和同色系西裤,唯有袖口上有一点深红,像是南红玛瑙的袖扣。男人从看见她的那刻就没什么笑容,非常有距离感。
朋友自然地拉着她过来做介绍,她才得知,男人叫瞿寅。
名字和他的目光一样,没有什么温度,饶是温雪青这种比较会观察人的人,也很难判断出他是什么性格。
这倒是让她心里没底了,她不是很擅长和特别高冷的人相处,哪怕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对她的眼睛很友好。
朋友好像没懂温雪青的意思,还热心地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把她的男人拽走:“那你们聊,我和他先去谈一些事。”
她在朋友走后,兴致缺缺地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抱着自暴自弃的心态,想着玩玩赶紧了事回家睡觉。
不料瞿寅开口问她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冰冷,还挺温和:“要喝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好听,即使语气平平也像有情,温雪青眼睛亮了一分,想着有朋友在不用担心:“酒?能让我睡个好觉的那种。”
瞿寅摇着头说:“和不熟悉的男人喝会醉的酒,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这句还挺博好感的,温雪青稍微放松了点,语气也带上了一些俏皮:“为什么?你很危险吗?”
“只是建议,你要是真的想喝也没关系,刚好你朋友也在。”
“那就喝一点不容易醉的酒吧,不过……要换个地方吗?适合两个人聊一聊的地方。”
温雪青看着男人简单应了一声,带着她往前走,她本以为这么快答应她的暗示,必定是着急那点事,结果他只是带着她去了三楼的阳台。
这里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这一楼也很清静,似乎不会有什么人来,符合她说的“适合两个人聊一聊的地方”。
不多久,就有人将调制好的酒拿上来,温雪青不常喝酒也能判断出她的这杯度数很低,一口下去,几乎没什么酒味。
瞿寅没有动他的那一杯,目光落在外面的景色,不着意地回头看她一眼:“最近睡得不好?”
温雪青喝到很合口味的特调,心情好了点,露出对熟人才有的苦笑说:“黑眼圈说明了一切。”
“什么情绪让你失眠?压力,焦虑还是伤心?”
这话问得很有意思,一般人会问是什么事让人失眠,而他问什么情绪,避免了隐私性的问题,温雪青现在相信朋友的判断,男人这种细节上的成熟是阅历堆出来的,不是能偶尔刻意伪装的:“……有压力,为了工作,头都要秃了。”
“工作上的事……环境、竞争对手、同事、工作本身,你觉得哪个最重要?”
温雪青倒是第一次去想这个问题:“……工作本身吧,我还挺喜欢这份职业。”
“那别的呢,排个优先等级,你觉得什么最不重要?”
“嗯……竞争对手?”
“那么竞争对手有影响你吗?”
温雪青想想还是叹气:“有,他们挖走了我很重要的资源。”
“好,再次回到这个问题,比较资源和竞争对手的优先等级,你觉得哪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肯定是资源。”
“所以解决问题的方式是……”
温雪青听他问到这才发现瞿寅在看着她,引导她回答:“……开源,竞争对手是数不完的,今天来这个,明天就可能来那个,资源足够多的话,即使失去一些也不用那么担心。”
“所以,已经失去的和不稳定的资源,如果实在不能争取,宁可花时间去寻找更适合你规划的优质资源,而不是浪费大量的时间和心力在不合适的东西上。以及,可以适当拓宽使用资源的方式,提高资源利用率,即使惯用的渠道失去了支撑,也还有别的方式维持下去,不至于慌了手脚。”
原本被合作了快两年的艺术家解约,她真的很心累,外加新人不好谈,温雪青更是心力交瘁,现在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对啊,她完全没必要去纠结,就像人会跳槽一样,她不可能一直保证手下的人不会走,而应该做到手下随时有优质艺术家替补上来。
不能死磕过于浪费精力的事,她得去打开人脉网,展开更多的艺术品经营渠道。
想明白之后情绪就好了很多,温雪青心情好了之后,态度也跟着心情走:“可以加一下您的联系方式吗?下次我请您吃饭。”
瞿寅似乎没有这个打算,连手机都没拿出来:“不用,小事而已。”
换作以前,温雪青可能就这么算了,但她现在体会到人脉的重要性,不会放着这样的人从自己的面前擦肩而过,能争取就争取:“您对葡萄酒感兴趣吗?我那有两瓶90年的chateauargaux,下次我请您喝一杯怎么样?”
不知是被好酒还是被她的态度打动,他松了口:“我不用社交软件,你可以记一下号码。”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用社交软件,奇了,温雪青面上不显,依旧开朗的样子:“好啊,您说。”
他报出号码后,温雪青在存的时候,发现已有联系人,名字赫然出现在她的通讯录里:瞿寅。
她愣住了,一瞬间的迷茫被瞿寅捕捉到,他这才伸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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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叔难得找人聚一下,也就这两天没看着的工夫,转头看见老婆要找人玩ds,哈哈哈哈哈
不算剧透吧,反正很快会说的,叔做得比雪青的要求更彻底一点,他让雪青把所有和他有关他的事都忘了。
别的不多说,请勿在三次元寻找他人进行bds实践,遇见猥琐男的概率为999